木登口呆

混邪杂食,love&peace

【Michael/Lucifer】Devil's Horn

 

路西法对麦蔻戴恶魔角很是中意,当然一直没能得逞,这要人恶堕的意思太明显了,即便双双跌进如此田地麦蔻也拒绝这样不敬而不洁——不是对天父的爱,不再是了。只是麦蔻恪守这一份坚持,纵然荣光尽失他也还是米迦勒。

 

但是这不妨碍路西法作此肖想,好多次他暗示自己的兄长要为一周数次的床笫运动添一点情趣,至少是尝试,麦蔻总是冷面拒绝,或干脆以接近暴力的行动压制他,撒旦的身体陷在床垫里软得像融银。那时天花板悬挂着圆灯一盏,麦蔻平阔的肩遮住一半弧光,垂眼看着他,恍若天神。随之而来的是黏热的肉欲和折磨...因为太快乐,所以像折磨。也可能是折磨本身都是令路西法快乐的。

 

有天他们去超市,那是他们进入人类生活所经历的第一个十月份,万圣节的序曲先由百货公司奏响,色素和廉价染料烘出年轻人的游乐天堂。一切都吵闹而怪异,人类一经节日粉饰了恶趣味就像疯了。麦蔻停在乳制品区挑选黄油,而路西法正折磨着一根针织仙人掌的叶子,突然一眼看中两步之遥的货架上那只恶魔角头箍。

 

二块九毛九,便宜的红丝绒,布料中规中矩地覆在固定形状的金属丝上。路西法看了正在比对乳酪保质期的兄长一眼,知道现在是个作弄他的好时机,也知道麦蔻会皱着眉拦住自己不轨的手,在头饰沾到他金棕发丝之前就中止冒犯行动。

 

路西法盯着看了一会儿,突然发现身边几个孩子正吵吵嚷嚷地央求大人把玩具放进购物车。他站在孩子堆里,和一个忙着掠夺头纱的小女孩对视了一眼,突然意从心头起,恶狠狠但静悄悄地走过去把那只头箍抢到手中。麦蔻已经拎着篮子要离开,颇奇怪地看着路西法在花哨道具堆里磨蹭,后者把手别到身后,若无其事地跟了上去又在收银台混进另一支队付了账。头箍在夹克內兜板正地硌得慌,他站在门口看着灯焰一般由橙热到蓝冷的天空,出神地想着东西可能会在怀里断掉,会戳到自己,车有四个轮子,速溶咖啡很难喝,独独不去想麦蔻戴它的样子,会硬。

 

然后那东西从胸口转移到床头柜底层,没动过。

 

后来他们去了一次游戏厅,已经是冬天了。路西法喜欢那样喧闹又“堕落”的地方,他玩弹球游戏,打电动,高兴得忘记了自己不再有荣光能作弊,还好一直在赢,否则输起来绝对又要孩子气地一拍机器等待出票口失灵,把钱币吐空。麦蔻坐在旁边的长椅上拿着可乐,他看着路西法这样子便要微笑,为人后不知怎的这样荒唐的乐子也顺眼了许多。路西法赢了不少,兜里揣不下积分票,抬眼看见礼品兑换处又有一列头饰,其中就有恶魔头箍,毛茸茸两只角。他鼓起勇气兑下,从背后靠近兄长给人戴上,麦蔻一怔,回头同时抬手就要摸,被路西法抓住手,始作俑者很得意地笑起来,于是他也了然是什么。丝绒裹着塑料卡在麦蔻头上,头发翘起来像小耳朵。路西法耍流氓地弯下腰勾住麦蔻脖子一吻,大笑着跑开了,公共场合不便动粗,麦蔻要恼也值当。

 

他走开很远才越过人群往回看,想来哥哥该把那东西摘下来正生闷气了,却发现麦蔻还坐在那里,顶着傻瓜装饰,若有似无地微笑。那意味着麦蔻心情挺好的了。

 

路西法突然眼热,不知道身上融化的是什么,快快走到兑换处去想着要把剩下积分换饮料和爆米花。他们从来除了愤怒和恨绝口不提别的心情,所以真情流露并不多,偶有原谅与暧昧的意思,他能确定麦蔻总体上是爱自己但没有想到...是那么细致的、让人欢喜的一种,关于爱恋的事。他掩饰兴奋地回去找人,却看见麦蔻被几个和亚当梅利根皮囊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围住,对方在狰狞激动地吵着什么,可乐泼在麦蔻身上,而麦蔻只是冷着脸,攥拳以备不测发生。路西法第一反应就是怒气冲冲拨开人群去给那群毛小子一顿收拾,他太急,以至荣光耗尽了那双眼睛也有一瞬盈满魔鬼的怒焰。他走近了突然心里一僵,难以言喻的恶心和仇恨溢出来,因为那些人管麦蔻叫“死基佬”和“鸡奸犯”,诸如此类,比圣经的谴责脏一万倍。人类啊,无知而愚昧的人类啊!你们可知道自己在中伤的是谁!这骂名太荒唐可笑,性别和性向跟天使没有任何关系,而且无论如何不能是麦蔻...听这种话,最轻微的脏字都不该。只有我才能动我哥,这是路西法无意识说出声的,意识到的时候才发觉是大叫出来。对面几个人哄笑起来,破碎的咒骂大概从同性恋到精神病,多半因为路西法这身皮囊无论如何要比麦蔻大两轮。等路西法从想把他们撕碎但能力不足的狂怒中回神,麦蔻已经伸出手拦住一个人高马大男人挥来的一拳,一瞬间整个游戏厅都在哔剥闪电。人群哄闹地散开来如沙盒颠簸,麦蔻抓住路西法,深一脚浅一脚跑出去,一直到跑出半条街才停歇。一住脚麦蔻就软了身体,面色苍白,好不容易恢复的荣光耗太过了,他需要喘口气。路西法张口无言,只能架住哥哥身体,垂眼看到麦蔻手里还攥着半截断掉的头箍。一只恶魔角毛茸茸的像小辣椒挂着。

 

别那么戏剧化。路西法眼睛干干的,心里却泫然,搞这么一出,太过了。麦蔻已经冷静地说下次我们别来这里,那几个人喝多了,还好他们没找你。路西法看着兄长那张年轻的脸,很想咬坏自己的嘴,为什么刚刚要吻他?那些话太糟了。他可以想象麦蔻受伤却不能想象麦蔻被冠以那些龌龊的词,去他妈的圣经啊,虽然说回来这本书还是老爹和兄长搞出来的。

 

去他妈的人类啊。

 

Devil's bitch.麦蔻突然低低笑起来,梨涡浅浅印在脸上,自嘲地摇了摇头。他们刚刚这么喊我。啊,Luci,我甚至想笑。——你才没那个本事。

 

前天使长直起身,把剩下一只恶魔角凑到额角,特别米迦勒式地挤眼,也就是明明动了表情却一点也不淫邪。

 

你才是,Lucifer.你是我的(bitch)。

 

麦蔻几乎是在开玩笑,他有够努力。他似乎是想抹去失去荣光后这将近一年的无力和落差。曾几何时他是更沉默更愤怒的那个,他不适应人的生活,他把牙膏咽下去,他在星巴克前台把每个客人都吓跑。然后他慢慢又做回了那个兄长,毕竟身边还有一个兄弟。他想说我没事,我很高兴和你一起,包括你吻我。

 

路西法发疯地觉得自己是被照顾的那个,真讨厌啊,米迦勒。自己不能更爱他,因为没法更爱。屈辱的爱,委曲求全的爱,扭曲的爱,残忍的爱...兜兜转转又板上钉钉添一种。失去荣光也不是剥夺了每一件好事,他得到了更明晰更鲜活的感受,对于感情,对麦蔻...

 

他拉住麦蔻被可乐浸湿的黏糊衬衣抬头接吻,旁若无人地抓住这个男孩,这躯壳里居住着自己的兄长。他们不常接吻,也不曾告白,一切都像是无奈之举下的情景剧,包括那些暧昧和亲密的事......或许早就不再是了,当麦蔻选择接受这一切的时候,他就得到麦蔻的回应了。他像醉了,微微睁开眼才发现麦蔻仍然执着地举着那只角,路灯的光落下来,灯泡仿佛渡麦蔻一只灿亮光环。

 

Mikey?

 

嗯。

 

床头柜里有一只这个,我猜你今晚愿意戴了吧?

 

......

 

很合适你。笑一个?

 

我还记得床头柜里有半盒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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